【经纶论著】公司治理领域律师法律服务拓展

作者：广东经纶律师事务所

苏祖耀  博士

公司法是私法，是商事行为的基础法律，私法的精髓在于自治。公司治理规则大多属于自治范畴，当事人和律师发挥的余地很大，公司治理领域律师法律服务如何拓展是公司法律师应关心的问题。

一、公司治理实际上是如何处理公司对内对外法律关系

“公司治理”（Corporate governance）一词最早是由美国经济理论界提出的，其核心是由于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所有者与经营者的利益或目标不一致而产生的委托与代理关系。狭义的公司治理是指公司内部治理。内部治理主要针对股东利益保护的问题，所有者对经营者监督，保护股东利益最大化，防止经营者对所有者利益的背离，主要通过股东大会、董事会、监事会以及管理层所构成的公司治理结构进行内部管理。广义的公司治理，除了保障股东的利益，更多的去平衡公司外部和内部所有利益相关者包括股东、管理层、雇员、债权人、供应商、政府等与公司利益相关的群体的关系。治理的目标不仅是股东利益的最大化，同时要保证公司各方面利益相关者的利益，以保障公司长期稳定发展。

（一）公司对内关系

对内关系包括：1、公司与公司设立人（发起人），2、公司与股东，3、公司与控股股东，4、公司与小股东、5、公司与董事，6、公司与经理，7、公司与监事，8、公司与法定代表人，9、公司与职工，10、股东与股东，11、旧股东与新股东，12、股东与董事、经理，13、股东会与董事会，14、股东会与董事会，15、董事与董事，16、董事会与董事长，17、董事会与监事会，18、董事会与公司秘书，19、董事会与党组织，21、董事与独立董事（外部董事），22、董事与经理，23、董事长与董事，24、董事长与总经理，25、公司与工会，26、公司与分公司（分支机构），27、公司与所属各管理部门，28、公司与清算组，29、清算组与股东及与债权人，30、其他。这些关系均产生法律上的权利义务，均要遵循相应的规则，涉及公司法的方方面面。

（二）公司对外关系

对外关系包括：1、公司与债权人，2、股东与债权人，3、公司与债务人，4、公司与客户，5、公司与交易相对人，6、公司与政府（注册机关、主管部门、监管机构、相关许可证颁发机关、税局），7、公司与社会，8、公司与公众，9、公司与子公司（公司对外投资），10、公司与证券交易所等，11、公司与行业协会，12、公司与破产管理人，13、破产管理人与股东及与债权人，14、其他。对外关系由公司法调整外，更多的是由其他法律调整，如合同法、产品责任法、消费者权益法、行政法、破产法等。

本人认为，公司治理就是正确处理上述对内对外关系。上述对内对外关系涉及众多法律问题，在公司治理领域，律师可围绕正确调整和处理这些关系提供专业服务。同时，如果律师对上述对内对外关系均弄通弄懂，对公司法的理解也就基本透彻了。

目前就公司治理领域，律师的服务领域不广，服务深度不够、服务质量不高，当事人服务采购的意识不强，付费较低。律师的服务范围和服务水平有大力拓展的余地。

二、公司治理领域律师服务范围拓展 

律师为公司治理提供的法律服务贯穿于公司设立和持续存在的整个过程，范围极为宽广。律师服务的宗旨是为公司的治理有序、健康运营、持续发展保驾护航。主要服务包括但不限于以下各项。

 (一)协助制定和完善公司治理制度。完善的符合公司实际的公司治理结构和基本方略，对恰当调整股东之间，股东（大）会与董事会、监事会、管理层之间，股东与董事、监事、高管之间，公司与交易相对方之间，公司与员工之间及股东、董事、监事、高管与公司之间的法律关系，对预防内部纷争，对公司持续稳定发展至关重要。公司治理制度体现在公司章程、股东协议、股东会议事规则、董事会议事规则、监事会议事规则、总经理经营管理规则、董监高行为规范及其他公司基本制度中。这些规则既有法律规定和惯例通用的内容，更多的是要根据当事人的实际设计个性化的内容。

(二)协助申请和更新公司营业需要的证照、许可、批文、资质等。相关证照、许可、批文、资质的取得和保持持续有效是公司合法经营和持续发展的基础，而这些证照、许可、批文、资质的取得与更新的条件、所需文件、程序等会涉及不同的法律法规规章和规范性文件。有律师参与策划、提示、准备、甚至申请会事半功倍。

(三)为公司资本管理提供服务。资本是公司基本要素之一，股东出资的比例、方式、时间、程序、不适当出资的法律后果、资本的维持、资本变动、资本抽逃、挪用等涉及众多法律问题，需要出具法律意见。

(四)帮助建立和完善经营管理规章制度。律师可以就公司制度体系建设提供一揽子服务，也可以就单一制度的制定提供服务。大型的管理完善的公司制度多达数百个制度，大到财务管理制度、合同管理制度，小到门禁制度、名片使用制度、复印机使用制度。这些制度既涉及内部管理，也可能涉及对外关系。制度必须做到合法、合规、合理、合逻辑、合实际、可操作。

(五)对公司合规管理提供法律服务。公司合规管理是指公司通过制定合规政策，按照法规和政策的要求制定并持续修订内部规范并实施，以实现增强内部控制，对违规行为进行持续检测、识别、预警、防范、控制、化解合规风险的一整套管理活动和机制。公司合法经营是公司维持和长期稳定发展的基本要求。协助制订合规管理制度及对公司行为合规性审查是律师的常规性服务。

(六)为公司股权管理提供服务。公司股权关系是公司最重要最基础的法律关系。律师帮助建立股权管理制度，并就股权与股东资格的取得、变动、分红管理流程、股权质押行为及员工股的管理等提供法律意见。

(七)为公司董事、监事、高管行为管理提供服务。律师可协助制定具体的董事、监事、高管行为规范和考核制度，为董事、高管职务行为提供法律建议，如何才能做到尽忠实勤勉之责。

（八）代表公司、股东或债权人对违反义务的董监高追究责任。律师需要全面了解案情，收集证据，进行研究和分析，提出追究的方案和策略。

（九）在董事、监事、高管在被追究民事责任、行政责任或刑事责任时，受托进行代理和辩护。律师要全面收集证据，分析所涉行为的过程、内容、程序、性质，寻找免责的理由，这当中“试错容错规则”、“商业判断规则”和“合理依赖原则”的娴熟运用很重要。

（十）担任董事、高管或其派出的股东的法律顾问，在任职的公司有需要表决事项时，在表决前由律师提供意见。在公司允许的情况下，律师列席董事会，代表董事就专业问题阐述意见。

（十一）对董事高管签署的招股说明书、承诺、声明、保证等涉及个人责任的文书，律师提供意见或提示注意事项。

（十二）为正确处理公司与员工劳动关系提供服务。从招聘广告、入职流程、劳动合同及相关协议（如保密协议、竞业禁止协议、培训协议）的签订、员工手册和相关管理制度的制定、违规处理，到合同解除、离职手续的完善，律师均可提供专业服务。

（十三）为员工股权激励方案提供服务。进行企业实施股权激励计划的需求诊断、企业尽职调查，股权激励方案设计，起草、拟定股权激励计划草案及相关法律文书，出具实施股权激励计划必须的法律意见书，配套制度的设计、方案落地实施辅导等。

（十四）协助公司进行经营决策。对公司打算进行的具体经营事项或行为的方式选择、法律可行性、风险及控制措施、决策程序等提供意见。

（十五）参与公司风控管理。公司在运营的各个环节都存在多种类的风险，律师可参与风控管理，尤其是法律风险的预防与处理。合规管理是风控管理的基础，但风控管理的范围广于合规管理。

（十六）参与业务谈判、合同起草或审查。公司业务是公司经营收入的源泉，而业务通常以与客户或交易相对方的合同形式确立和体现，在现代商业社会，可以说公司“无合同无收益”。合同反映的是双方的权利义务，对公司极为重要。合同的法律问题极为众多和复杂，律师参与谈判、合同起草或审查的重要性自不待言。

（十七）为合同的履行提供服务。合同的履行方式、方法、时间、履行过程应注意的事项、合同变更、己方或对方不适当履行的应对，履行争议等均涉及大量法律问题，需要律师提供专业服务。

（十八）、受托进行资信调查。公司重大交易或虽然不是重大交易但亦须详细了解交易相对方或某些法律事实时，为防范风险，需要律师进行资信调查。

（十九）帮助公司制定薪酬和奖励制度。薪酬和奖励制度既要合法，又要合理科学及有利于激励广大员工（包括高管），才能达致公司与员工共赢。

（二十）公司股东（大）会、董事会会议的律师见证。为确保决策的合法性，保护公司、股东和董事，律师对会议召集、召集程序，召集人和出席人员资格与人数，召开时间与地点是否与通知的一致，议案审议、表决程序和表决结果及上述事项的合法性、有效性等提供见证服务和发表法律意见。

（二十一）公司（或集团）与各子公司、分公司法律关系的构建。公司（或集团）与所投资的各子公司、分公司在投资、财务管理、人事管理、业务管理、资源配置、考核等方面需要精心安排，才能有助于公司和子公司、分公司的发展壮大。

（二十二）处理公司在履行社会责任方面涉及的法律问题。公司除追求赢利外，应当最大限度地关怀和增进股东利益之外的其他社会利益，包括消费者利益、职工利益、债权人利益、竞争者利益、当地社区利益、环境利益、社会弱者利益及整个社会公共利益等，有些是法律要求的责任，有些是道德责任，有些是从公司战略需要主动去承担的责任。尤其是哪些是法律要求的社会责任及上述责任履行的决策程序和履行方式等，需要律师提供意见。

(二十三)就公司的关联交易提供服务。帮助公司建立关联交易制度，在关联交易发生时就决策程序和交易的合法性出具法律意见。这不仅上市公司有许多规则要遵守，对有限公司保护小股东利益和债权人利益也很重要。

(二十四)就公司信息披露事务提供服务。尤其是上市公司，关于信息披露有许多需遵守的规定，律师可受托就披露事项、范围、方式、时间甚至披露的文稿等提供专业意见。

(二十五)公司常年法律顾问服务。常年法律顾问服务是律师为公司治理提供的综合性服务，是为公司保驾护航的有效方式。

(二十六)作为公司代理人处理内部争端和与外部纠纷的行政复议、仲裁、诉讼。参与争端和纠纷的调解、仲裁、诉讼是律师的专业工作，不必赘述。

(二十七)其他法律服务

上述服务在在实务中根据实际可派生出许多具体的服务项目。在每一类的每一个项目服务中，既有普遍性的问题，更多的是个性化的问题，需要律师全面深入了解公司法的相关规定和原理，深入了解公司的实际，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才能正确处理。